温暖的凶手

唐骏陈听汤妮说的紧急，忙问道，“到底什么事？”

“是凶杀，唐队，相信我，死者不是凶手……是D告苏……”

汤妮说的紧张，差点将D说出来。

“马上到！”

唐骏陈挂掉电话，汤妮就转身看着D。漆黑的夜幕下，D似乎越来越模糊了，即便是在几步之遥的对面。

“告诉我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你难道不相信我？”

D故意绕开话题，不去应对汤妮追问。

“不是我不相信你，通过解剖，你对死者知道的清清楚楚，他的手法，他的职业……很明显你知道这件事的全部。但是你为什么不全部告诉我？！”

汤妮急了，这件案子非比寻常，若就此草草了结，虽能邀功，但自己的良心绝对过不去，而那放纵的凶手，更是会变本加厉无法无天。这是汤妮决不允许的！

“说了多少遍了，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，听到的更不一定是真的，你难道就一点常识都没有嘛？！哈哈，我亲爱的汤妮，你眼睛不好使了，脑子也坏掉了吗？”

D轻声一笑，声音俊朗动人，但汤妮听来，却是无比难堪，“你在玩我？”

“玩你？！怕是犯罪嫌疑人玩你吧！汤妮，唐骏陈这人效率很高，不出所料，马上就要到了，你还是想想怎么带他去那栋楼，怎样给他指出凶手吧！”

D说完纵身一闪，呼的一声，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。

一阵微风吹过，汤妮顿感满身寒意……

“滋滋滋”

一辆警车驶来，车还没停稳，唐骏陈就冲了下来，“汤妮，什么事这么紧张，什么死者不是凶手？”

D语焉不详，自己又没去现场勘查，霎时间，汤妮也不清楚那里到底有没有犯罪嫌疑人，“……凶手……楼上”汤妮满是心虚的说道。此时此刻，她忽然开始痛恨D了！

“走，上去看看，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话不多说，唐骏陈带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干警就冲了上去。到了指定地点，却发现这几户居民全是普通百姓，他们不是在悠闲的看电视，就是在漫无目的的聊天。没人报警，没有突发情况，这一切，似乎与汤妮说的相违背！

汤妮靠在楼道，满脑子都是D说的话。

“喂！汤妮，这里一切都正常啊，对了，到底是什么事情？你发现了什么？我听你紧急情况，还以这里出事了，但一圈搜索下来，这里什么都没有啊！”

唐骏陈擦了把头上汗水，想问汤妮个究竟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汤妮猛的跺脚，心里嘀咕，“D就一个没落法医，我怎么就信了他了！这人明显是在玩我！”

突然，一阵微弱的氯水味飘了过来。淡淡味道，不注意还以为是平常人用的消毒水味。

“氯水……唐队，快查查这附近谁在用氯水，谁在用消毒水！”汤妮如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。

“得了吧，这里什么都没有。汤妮，我是很相信你的，但是你也得靠谱啊。一惊一乍的，很浪费时间的！”

唐骏陈皱着眉毛，眼前的汤妮，最近好像越来越古怪了。

不知什么原因，汤妮即便知道D在玩自己，但闻见氯水的味道，还是想再相信他一次。这讨厌的男人，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
“唐队，请你在相信我一次，看看这附近谁在用氯水，我敢保证，你一定能查出什么东西！”

“嗨呀，什么叫查出什么东西，汤妮，你也是个重证据重调查的人，怎么能说出这种带猜测的话……”

话虽如此，唐骏陈还是选择再相信一次。他仰着头闻了下，顺着风向，这氯水味道，像是从楼道尽头飘过来的……

“唐队，那个房间我们查过了，没人的。敲门都没反应。”唐骏陈手下一干警说道。

“那给我撞开。”

“唐队，这不好吧，我们没十足把握，就这样给人家撞开？！”

“撞！”

“遵命！”

干警短暂冲刺，轰的一声，锁子碎裂，木屑压制的门板碎屑乱飞，一个宽敞的沙发瞬间出现在众人眼里。

粗麻编制的长条沙发上面，布满了黑红相间的斑点。远远看去，像鲜血渗过的砧板……这浓重消毒水味道，就是从这上面散发出来的。

“喂！有没有人？！”

唐骏陈一阵警觉。

咯吱一声，侧房卧室门打开了，一个样貌枯槁的男子走了出来。

“咳咳，你们是谁，把我门砸了？！”男子低头说道。

“我们是警察，听人举报，你这里藏有犯罪嫌疑人，我们依法搜查。”唐骏陈拿出警官证，瞎编了一套。

“搜查……”男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，声音古怪的说道，“命！这就是命！”

“去，给我搜房子。”

二干警闪身钻进后面的卧室浴室。突然，浴室传来一阵尖叫，“唐队，快来！我发现了……我发现了！”

这男子不反抗，不说话，像是绝望般坐在地上。唐骏陈用手铐拷在桌上，匆匆钻进了浴室。

进了浴室，眼前的一切让唐骏陈目瞪口呆……一半裸女子端坐在浴盆里，上半身的皮肤像是被脱掉的衣服一般扯在身体两边。浴盆里都是粘稠的黄泥，看样子是有人想用黄泥去兑换她身上的皮肤……拔掉女子的皮肤，用黄泥覆盖……

“呕……”旁边一干警忍不住干呕了起来。

“妈的！”唐骏陈冲出浴室，一脚踩在这男子身上，“说，你究竟做了什么？！”

男子似笑非笑，颓废的面容枯槁萎靡，脸上已看不出一点人的模样，“但凡我爱的，我要给她不朽！仅此而已，哈哈哈！泥土是不朽的，精神是不朽的，我要将这两者融合，让不朽永存！”

“啪”的一声，唐骏陈一巴掌扇在这人脸上，“滚你妈的变态，说，你是不是做活人泥塑，之前的那个，是不是你做的！”

“哈哈，艺术家做的泥塑都是没有灵魂的，而我做的，全部是有灵魂的泥塑……就是我做的。为我献身的那两个女人也是自愿的。我没有觉得我做的不对！”

男子慢慢站直身子，透过微弱的灯光，他干瘪的嘴唇上下拨动，“你情我愿，让不朽永存。我哪里错了？！若真的错了，那就是命，恨命运不公，让我的才华不能得到彰显，恨世人凡俗眼光，无法看懂我所做的一切！”

“神经病！给我打！”

唐骏陈一阵暴怒，扯着嗓子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