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暖的凶手

D又重新看了遍屏幕上的空白。从噪点开始，到后面扭曲变形，中间似乎有个奇怪的影子闪过。他尽量放慢帧数，可伴随着一阵尖锐叫声，屏幕瞬间漆黑一片！

“喂？D，能听见我说话吗？”汤妮紧张的说道，“你在干什么，怎么这么刺耳？！你是不是用指甲划玻璃？！”

D猛的回神。尖锐的叫声让他意识出现了短暂的中断。

“没……没事，电脑死机了。我重启下。对了，我们说道哪了？标注的地图吗？”D喘着粗气，直感觉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强压在自己身上。

“是的，你让我从地图中间找。但地图中间都是商业区啊，太多了，怎么找啊！”

汤妮用高倍率放大镜逐一查看，发现自己所要搜查的地方，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。这里常住人口三十多万，流动人口更是无法统计。要在这里找线索，那无疑是大海捞针，难上加难！

“你先这样给上面汇报吧，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
去掉耳麦，D缓缓站了起来。一起身，D便感觉后背发凉，他用手一摸，方才干燥的后背早已湿了大片。

“难不成真的有鬼？”

D四下一望，周围空空荡荡。窗子在晚风下一开一合，带起的窗帘鼓鼓囊囊，像是有人藏在里面。

D不敢多看，急忙上前关上窗子。可窗外一人的动作，却引起了D的注意。

这人约莫一米七五，消瘦身材。夜晚很闷热，但这人却穿着秋冬时候才有的黑色帽衫。更奇怪的是，他走路的样子十分古怪，膝盖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损伤，一步一步歪歪扭扭，全然不似正常人走路的模样。

D眯着眼睛看了很久，直到这人越走越累，感觉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，最后消失在后面的浓墨色黑夜里。

……

局办公室，唐骏陈正和汤妮商讨案件进展。

“你说嫌疑人可能在这附近？”唐骏陈眉头紧锁，“这也太想当然了吧？你有什么证据，或者你有什么依据？”

“我只是猜测。沙场我刚去过，里面出了当事人几个脚印，其余什么都没有，能看出来，嫌疑人一定是经常作案，知道怎么处理脚印之类的蛛丝马迹。为了方便搜查，我又将当事人消失的地点全部标注出来，显示在地图上，刚好是个圆形。”这是汤妮第一次直接参与破案，她有点激动，“加上嫌疑人作案的时间差，我猜测，他一定是从圆中心开始的，而且轻车熟路！”

唐骏陈听了揉揉太阳穴，“这都是你的猜测，我要的是证据，实质性的证据。”

“唐队，要不你再等等，等我查出线索了再给你结果！”

“等不等是上面说了算，不是我。我们只有一周时间，一周！”

汤妮深感时间紧迫，如此大的面积，一周时间，加班加点也仅能查个三分之一吧。

唐骏陈见汤妮面露难色，便把地图推到了一边，“汤妮，这只是件简单的人口失踪案子。咱市里每年有多少失踪人口？你知道吗？这些人永远都找不回来。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吧。外面舆论闹的正凶，说什么市里有夜魔，闹得人心惶惶的，不好！上级领导，包括我，都不想听这些古里古怪的事情，我劝你尽快了结这个案子！这是上面刚给我传达的指示。”

“唐队，我虽然第一次办案，但这案子也得按照程序调查取证审理，再出结果吧。太匆忙了对当事人家属不好，对社会更是不负责任！”

汤妮十分吃惊，往日里兢兢业业的唐骏陈，怎么一个上级电话，就变得如此急躁？

“行了行了，就按你说的去做吧。一周时间，一周之后我要看到结果！”唐骏陈满是不耐烦。

“唐队，一周时间真的太短……”

“我待会还要开会，你要没别的事情就去忙吧。快去，知道时间紧还在这浪费时间！”唐骏陈摇摇手，背过身子整理文件。

“好！我知道了！”

出了门，汤妮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气，这件案子是汤妮亲手接触。她一心想从这个案子上找到突破，做出彩，让自己能力更进一步彰显。可这区区一周时间，别说破案了，就是调查取证的时间也不够啊！这不明摆着赶鸭子上架吗！

回到家里，汤妮就将手上的地图甩在一边，“一周时间，我绝对能给你做个幼稚案子！”

D听客厅有响动，就走了出来。他见汤妮脸上阴晴不定，便问道，“怎么，挨领导批了？”

“你管！D，这件案子我们必须尽快破，局里只给了一周时间。今晚一过，就只有整整六天了！”

“六天？！”D也有点吃惊，“六天够什么？上面是傻还是什么，六天的时间这个连环失踪案，简直就是笑话！”

“笑话？！我要把这个笑话当成神话！”汤妮突然精神抖擞，“D你这次跟我好好配合，我相信你的能力，六天，我们足够破案！”

D没吭声。他想的要比汤妮更多更复杂。这件案子表面看来虽是连环失踪案件，但也有可能是出于巧合，不同的失踪案件凑巧碰到一起。若是前者，犯罪嫌疑人定是个老手，调查取证直到找出凶手，那将十分困难。若是后者，那就是好几个单独个案，破起来就会加重工作量。因此，D不住摇头，“汤妮，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，但事情真的急不得。”

“你是没把握？还是没能力？！还是不想在这住？”汤妮用了招激将法，脱口而出。

D一愣，这汤妮几天不见，怎么学会了某人的口气？

“成成成，你说话我照办，成不？”D耸耸肩膀，似乎想起了什么，“对了，那个沙场，你还得再去一次！”

“沙场？！我不是去了吗？”汤妮一听沙场，猛的想起小周的表情。那种被吓惨白的脸不住求饶的表情，看起来比鬼都恐怖。

“我要你去里面装一个摄像头。”D缓缓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