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瑶的怀疑不无道理,我也同样觉得她母亲对她有所隐瞒,而且老太太关于“开天眼”的说法,陈瑶的母亲完全没有怀疑,就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一样。
很快,陈瑶母亲就把画贴好了。她回到客厅,看了看陈瑶手里的布袋,叮嘱说:“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忘了撒药粉,也给你同学一点。对了,你俩吃饭了吗?”
“没呢。”陈瑶道。
“那你先带你同学进屋坐吧,我去给你俩做饭。”说完,陈瑶母亲便走去了厨房,但她的眉心始终紧皱着,显然没有因为童老太太的相助而放松心情。
陈瑶带着我去了里屋。
在里屋地板上放着好多根点燃的蜡烛,还撒了满地的黄纸钱。在地板中央有一个黄铜色的盆,盆里面是黑红色的、粘稠的血。估计刚刚童老太太就是用这些东西请的蟒仙。
陈瑶说:“这些东西都不能动,尤其是蜡烛。童姥说,如果蜡烛一直烧没了,就说明鬼不敢靠近我。如果蜡烛灭了,那就说明鬼还缠着我,是靠蟒仙给赶走的。”
我:“你觉得她的办法能行?”
陈瑶耸了下肩膀道:“我也不知道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
等了一会,饭菜烧好了。我和陈瑶饱饱地吃上了一顿,稍微休息了一下,又去洗了个澡、换了身衣服。不过这一天积累的疲劳可没那么容易消退,刚从浴室出来,困意也跟着来了。
陈瑶让我睡在她的房间,还在床边帮我撒了些药粉。互道了晚安后,她替我关了房门,去她母亲的房间了。
虽然很困、很累,但躺在床上我却没有立刻睡着,心情激动得不行,心跳也一个劲地加速。想一想,我好像应该谢谢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鬼,要是没有它们,我和陈瑶之间唯一的交集或许就是火车上碰巧坐在对面而已。
我越想越高兴,越高兴就越是睡不着,躺了一个多小时,愣是把睡意跟赶走了。
反正睡不着,我索性起身到窗台那里,拉开了窗帘,想借月光看看陈瑶的房间。就在窗帘拉开的同时,突然有一团乌黑的影子呼地一下飞到窗口,撞得玻璃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我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,脚后跟绊到了床脚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这时候,窗锁自己慢慢地打开了,随后,窗子一点点向内打开,那团模糊的黑影也飘飘悠悠地进到了房间里。
我瞪大了眼睛看了下窗上贴着的门神画,随着黑影的侵入,门神画一点点变成了黑色,就像被涂满了黑油漆。显然,从窗口进来的东西不是简单一幅画就能应对的!
我的背包放在了门厅,画轴、镇纸、还有那些五行符也都在包里放着!我爬起来便朝门口跑,可刚跑了两步,我的脖子就被一只巨大的手从后面紧紧抓住了,并且用力向后拖。
我赶紧两手抓住了床沿,拼命对抗着,同时一边用脚蹬踹,一边大声呼喊着:“陈瑶!把我包拿来!陈瑶!”
可是门外并没有任何动静,我的手也渐渐从床沿那里松脱,脖子上的那只大手也越掐越紧,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终于,我的手还是没有抓住床沿,那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我从床上拽到了地面。
但我还没有放弃,在摔到地上的同时,我顺手抓起地上撒着的药粉,转头就往身后扔。
药粉“呼”地一下燃起了一团火,借着火光,我看到了一个身形巨大的魍魉鬼!在这魍魉鬼身后的窗台那里还有好几个小孩探头往我这里看,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。
那团火成功地让魍魉鬼松开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,但却并没有伤到它,在愣了一下之后,这恐怖的怪物又再一次朝我扑了过来。
利用这短暂的间隙,我赶紧从地上抓了两把药粉,甩手全都抛向了魍魉鬼。药粉触到魍魉鬼伸过来的大手,立刻燃烧了起来,将魍魉鬼再次吓退。
趁这机会,我赶紧跑出了房间,冲到门厅的背包那里,拿出了画轴和五行符。
可是里屋的火焰熄灭了,那魍魉鬼又再次变成了一团雾,再加上屋里很黑,让我根本没办法看清楚他究竟在哪。
这时候,陈瑶母亲房间的门打开了,陈瑶揉着眼睛走出来。一看到我的样子,她立刻清醒了过来,不等说什么,她已经跑到了我跟前,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,另一只手打开了门厅的灯。
有了陈瑶的帮忙,我终于能看清楚里屋的情况了。
那魍魉鬼就在床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我,冲我龇牙咧嘴。在窗口的几个小孩则不停地回头朝身后招手,那感觉就好像是在招呼同伴过来。
果然,没过多久,又有几只魍魉鬼从窗口钻了进来,小小的卧室一下子就被巨大的怪物给塞满了。
我不禁吞了下唾沫,额头的冷汗也像瀑布一样向下冒着,我甚至能感觉自己的两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。但我没有退路可走,只能站在这里跟这些怪物对峙。
奇怪的是,这些怪物只是待在里屋看着我,偶尔上前一步发出一声吼叫,但看起来也只是一种试探性的叫嚣,并没有真正对我们发起攻击。
童老太太说,她请了蟒仙保护陈瑶,我虽然没在陈瑶身上看到任何蛇的痕迹,但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——这些魍魉鬼不敢攻过来,它们在害怕,但怕的绝对不是我。
我看了眼陈瑶,又看了看那些魍魉鬼的眼睛,从它们的眼神中我倒看不出它们对陈瑶有什么恐惧。
如果不是怕我,也不是怕陈瑶,那它们在害怕些什么呢?
是画!
我突然想起来,陈瑶的母亲在大门上挂了一个卷轴画!
想到这,我便将手里的画轴交给了陈瑶,然后回身从房门上把那个卷轴画拿了出来。
再一回头,那些魍魉鬼明显更害怕了,甚至后退了几步。
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,立刻朝着里屋门口走了几步,并将卷轴画向前举着吓唬它们。
这办法果然有效,那些魍魉鬼就像见到了煞星一样,一个个纷纷退回到了窗台。在窗外的几个小孩更是吓得转头开溜,转眼间就逃得不见踪影了。
我有恃无恐了,便继续向前走进了里屋。
那些魍魉鬼一个个发出恐惧的嚎叫,并争先恐后地从狭小的窗口向外逃,被挤在后面的也躲到了墙角,根本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有。
我知道手里的画有一种让鬼害怕的力量,但我并没有再向前,免得这些魍魉鬼狗急跳墙,真过来跟我拼命。
几个大块头的魍魉鬼先逃了,被挤到墙角的那个最后也爬起来,顺着窗口逃了出去。
我和陈瑶对望了一眼,然后便继续举着画,小心翼翼地向前走,到了窗口,我赶紧把窗户关好、上了锁,再把卷轴画挂在窗边,用来震慑那些魍魉鬼。
危机解除了,我总算松了一口气,结果两腿一软,又差点坐到地上。好在陈瑶拉了我一把,把我扶到了床头坐下来。
“你的脖子又伤了,我去给你找点药。”陈瑶说完便转头跑去找药。
我开了卧室的灯,拿起床头柜上的镜子照了照。这一照,吓得顿时心里一翻,我的脖子整个发黑了,就像中了毒一样,而且我也真的能感到脖子上有股隐隐的刺痛,就像被好多小针在扎一样。
很快,陈瑶和她母亲一起过来了,还拿了治疗跌打损伤的外用喷剂。我往脖子上喷了一下,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,脖子还是黑的,刺痛不但没有减轻,反而变得更严重了。
陈瑶紧张地看着我问:“怎么样?有没有感觉好一点?”
这刺痛还在我的忍受范围内,我想着或许明天早晨就能好,所以就想撒个谎,先让她先安心。可是我张了张嘴,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,我又试着大声喊,还是没有声!
我顿时傻了眼,指着嘴巴惊恐地看着陈瑶。
陈瑶一愣,连忙问:“你说不出话了?”
我拼命点头。
陈瑶惊慌地看向她母亲问:“这怎么办?再去找童姥过来吗?”
陈瑶母亲摆了下手,皱着眉紧盯着我的脖子看了一会,又伸手稍微用力捏了下。
“疼吗?”陈瑶母亲问。
我摇了摇头。
“会不会头晕?看东西重影?”陈瑶母亲继续问。
我仔细感受了一下,好像真的有点迷糊,而且眼睛有点花,就好像突然近视了一样,于是我赶紧冲她点头。
陈瑶母亲安抚道:“头晕眼花的话就没有大事,只要不疼就好。你是脖子上有伤口,刚才应该是跟鬼接触了,鬼身上的死气顺着伤口进去了,所以中了尸毒。不过毒很轻,没事的,休息一下,等天亮了去晒晒太阳就好了。”
我听后稍微松了一口气,同时也惊讶地看着陈瑶的母亲。
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得出,她显然掌握着一些跟鬼怪有关的知识,之前的惊慌或许只是因为她在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,但在确保了陈瑶不会有事之后,她自然就恢复了冷静。
想到这,我在心里也做出了决定,等我嗓子好了,一定要向她详细问问关于那幅画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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