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，我躺在散发着甲醛挥发气味的包厢，给欧若拉发了一条短信，场子停业期间，她去了台北芭芭拉家，依然没有找到那个死丫头。

“你这几天瘦了。”柳晴拿着装修队的账本走进来。

“晴姐，你和韩立最近关系好吗？”我问。

“还不是老样子，怎么忽然问这个。”柳晴倚着我肚子坐下。

我搂着着她的腰，脑袋垂在她肩膀上，吮吸着她成熟妩媚的气息，感觉自己现在距离初衷越来越远，“我想你了。”

“你最近到底怎么了？有什么心事不能和我说吗。”柳晴充满母性的拍拍我的头。

“没事，只是有些感慨。晴姐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，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辜负你，哪怕铤而走险，和韩立分个你死我活。”

“咯咯，你是说提副总的事吧，你想多了，姐不是怕你坐到我的位置上，你要能在酒吧挑大梁，我心甘情愿退居幕后吃分红呢。”柳晴深情款款的看了我一眼。

我苦笑了一声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她道歉，身边的女人一个个疏远，潜意识里预感到我和柳晴也终会有翻脸那一天，真怕。

“好啦，多大的事，整的多愁善感的，你放心，只要你不嫌弃姐，姐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人。”柳晴也累了，我想。

我们静静抱在一起，凝视片刻后，我把她压在套着塑料布的沙发上，隔着一层棉布质地的裙子，在她身上漫游起来。

“呃，苏北……姐要你。”柳晴摸索到我裤子拉链，不由分说拉了下来。

我站在地上，将她高傲的两条美腿扛在肩膀上，久违了的感觉让我感觉浑身触电般的酥麻，柳晴说“快点，这里不安全。”

“没事，怕什么！”我做的全情投入，时而慢时而快。

装修盖着的塑料布发出咕滋咕滋的声音，柳晴这个年纪的女人点火就着，一脸舒服的呻吟起来。我连门都不关，我甚至希望韩立进来，因为我知道，我这颗棋子现在比柳晴重要很多，他连老婆都敢送，何况是情妇。

完事后，我们东倒西歪坐在狼藉的沙发上喘息，我也正法过几个女人，可唯独和柳晴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新鲜和刺激。

“现在放松了？”柳晴气若游丝的说。

“嘿嘿。”我对付柳晴和林慧通常马力会开到最大，让她们自己辨识我和韩立的差距。男人吧……事前想着玩老板女人多刺激，事后又犯嘀咕，妈的怎么总是玩老板剩下的。

我抽了根烟，忽然想起事来，“晴姐，那天我路过斜街那家夜佳人，发现我们开除的那两个叛徒居然就在那个场子，我怀疑他们带走了客源。”

“夜佳人的老板叫洪朝先，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，不好惹……”柳晴道。

“这么神秘？如果能进他们场子看看就好了。”

当晚，我送走柳晴后，去清河菜市场找王天宇。

王天宇几个可靠的手下都认识我，把我带到王天宇的秘密基地。

我把今天和东子的冲突跟他说了一遍，王天宇拧着眉头沉默很久。

“疯子，你想怎么样？”

“黑龙纵容东子抢你地盘，那个王八蛋现在越来越嚣张，我想去夜佳人暗访一次，对了，你知道洪朝先这个人吗？”

王天宇点点头，“知道。”

我问：“什么来头，和黑龙有关系吗？”

王天宇苦笑道：“洪朝先是龙哥的拜把子兄弟，你说呢？”

“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，怪不得东子往那边靠拢。”我嘀咕道。

“疯子，我奉劝你别自找麻烦，你没看明白吗，龙哥故意扶植夜佳人，就是要和韩立唱对台戏，而且洪朝先这人就不是省油的灯，连龙哥都要敬他三分。”王天宇说。

我知道危险，可不入虎穴打探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我不仅想看看夜佳人场子生意，更想侧面了解一下洪朝先，有一点我几乎可以确定，这个人和林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我说：“我又不是去找东子拼命，只是想去看一眼，不会暴漏身份。”

王天宇一掐烟屁说：“那行，我跟你去，斜街本来就是龙哥让我管的地盘，就算里面有东子的人，多少也得给我点面子。”

夜佳人门外灯火辉煌，和我们场子的冷清萧条形成清晰的对比。

我和王天宇大摇大摆就进去了，服务员都客气的称呼王天宇为宇哥，引领着我们来到一个位置很好的沙发区，好烟好酒不招自来。

夜佳人的生意很火爆，专门花费巨资从香港挖来一个钢管舞团队，有个超赞的洋妞儿很会撩动人心，火爆性感的舞姿，加上诱人的身材，T台下面躁动的男女口哨尖叫不断。

我不觉得这场子有什么特色，甚至有些乌烟瘴气，连闪烁的镁光灯都很迷眼，要不是他们用非正当手段，不可能比我们强。

这时，被我开除的张磊远远看到了我们，端着果盘走过来，“宇哥。”

王天宇含含糊糊点点头，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
张磊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，“苏北，你怎么有空来玩？”

“这不是我们那边改建，闲着没事过来喝两杯。”我没表现出和他有过节，在我看来那都是小事。

“唉，兄弟，有摇头丸吗？”王天宇很大条的问。

“有。”张磊不避讳这些。

“给我那几颗玩玩哎。”王天宇说。

“你等着我给你们拿去，东哥这批货绝对够劲，和外面一百块钱一盒那种不是一个档次的。”

看见张磊去拿药，王天宇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，这趟没白来，夜佳人果然给东子卖货呢。

摇头丸这类行货，和真正的毒品还是两回事，犯罪的风险相对降低一些。我听芭芭拉说，港澳夜场遍地都是，尤其是DISCO，看那些美女跳舞什么摇头、马达臀，不吃药的话，谁身体都不是机器，根本坚持不下来一晚上。

正等着，有一个服务员走过来，说：“两位先生，J18包房，我们洪总有请。”

王天宇嘴边的烟“吧嗒”就掉了，怔怔的看着我，我也一愣，洪朝先在啊！我们来之前还特意打听他不在。

王天宇吃了口火龙果，“洪总真在？”

服务员说：“洪总一个月都没来场子了，知道宇哥来，特意赶过来请宇哥喝两杯。”

王天宇摆摆手说知道了，打发走服务员后，嘀咕道：“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。”

“咱们又不是来砸场子的，怕他干什什么？”我说。

“你马上就懂了，这个人绵里藏针，明里一把火，暗中一把刀，我甚至感觉他比龙哥更有震慑力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”

“只能见机行事了，在外面混，天塌下来也得把面子撑住了。”

我感觉王天宇表面上摆谱，实际他心底很焦躁。

正当我们如坐针毡的时候，几个内保众星捧月似的，陪同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，那人长得很有风度，又沉稳又有城府，一副做大事的样子，不用问这人就是洪朝先了。

“哎呀呀天宇，好久不见啊。”洪朝先中气十足的笑道。

“洪总好。”王天宇踢了我脚踝一下，我们俩站起来。

“你就是苏北吧，听人说起过，真是青年才俊。”洪朝先看着我道。

“洪总过奖了，久仰您的大名，没想到能看见您本尊，真是三生有幸。”我客气道。

洪朝先笑了笑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，让手下去拿酒，然后说：“天宇，今天这酒怎么喝？”

“全听洪总安排。”王天宇说。

“痛快！三杯两盏淡酒不该是男人的作风，一片笙歌醉里归才是真豪杰，喝酒就像做人一样，什么样的场合喝什么酒，什么样的环境做什么样的人。比如这位小朋友，韩立稍微给他一点阳光，他就能灿烂辉煌！”

这话说出来就带刺儿了！傻子都听得出来，他在挖苦我。

只见服务员拿来两瓶芝华士十二年，还有两瓶威士忌，我暗道不妙。

“洪总，我们那边还在施工，改天再来打扰。”我站起身来，发现两个面无表情的青年挡住去路。

“年轻人不要着急，酒都没喝，韩立岂不是怪我待客不周。”洪朝先微笑道。

“真不好意思，我酒量……”

“一看小苏就是干事业的人，器量多大酒量就有大，喝！”

看看周围站着的黑西装青年，我就明白了，不按照他说的做，今晚就不能离开这。

“开酒。”洪朝先喊道。

“慢着！”王天宇按住酒瓶。

洪朝先眼皮一抬，“怎么不给面子？”

王天宇和他对视一眼，气势上处于下风懂得轻重，表面上这是他的地盘，实际大权还在东子手上，何况洪朝先是黑龙的结拜兄弟。

气氛僵了一会后，洪朝先对身边的青年说：“天宇和小苏先生都是自己人，一定要招待好，不要浪费一滴酒。”

说完洪朝先就走了，我和王天宇连起立的机会都没有，那些黑西装黑压压站成一排。

“哎，哥们儿，帮忙拿点冰块和橘子皮啥的。”王天宇回头说。

“老板交代过，不能兑软饮。”马勒戈壁的，那人说着连杯子都给撤了，咔咔将洋酒起开，每人面前放两瓶。

另一个青年盯着我说：“你喝不完，我们可以帮你喝，去厨房拿个漏斗。”

王天宇发狠的捏了一把屁股，看着我说：“干！”